黑玫瑰城堡

提起俄羅斯，你有什麼聯想？是灰色的共產世界，還是冷漠的人心表情？無論這個城市原本讓你聯想到KGB、魚子醬或冰天雪地，漸漸向西方展開手臂的俄羅斯，正悄悄變幻著新的城市容顏，莫斯科有了東歐風情，高水準的藝術風氣，很難想像這裡曾經被西方世界形容成鐵幕。

〈莫斯科的精神所在〉

沒有到過紅場和克林姆林宮，可以說白來了莫斯科，這個莫斯科最古老的地區，不但是全俄羅斯的宗教、政治及文化中心，也舉行過無數次的戰役慶典及俄皇加冕，可以說是頂載著俄羅斯的歷史光環。興建於1485-1495年間的克林姆林宮，是中世紀歐洲築城工事中最優秀的傑作之一，裡面的聖母升天教堂、聖母報領教堂、耶穌解袍教堂和總領天使教堂形成一個教堂廣場，每個教堂都有不同的功能，有的是俄皇家族的禮拜場所，有的則專為加冕之用，內部裝設輝煌奪目，極其華麗之能事，俄國皇族生活之奢侈優渥也可見一斑。

雖然己經開放參觀，但克林姆林宮還是有一些帶著共產色彩的限制。由於此處仍是俄皇的辦公處所，少不了嚴密的武裝戒備，走在廣場之中，必需很守規矩的沿著河邊步道前進，如果要穿越廣場，一定要走在人行穿越道上，否則武裝警衛立刻吹起哨子警告；而經過沙皇的辦公大樓，更是要禁聲快步通過，讓參觀的腳步也多了一層緊張感。

相較於克林姆林宮的戰戰兢兢，紅場就是自由的人民廣場了，這裡是所有莫斯科古蹟中唯一限制車輛進入的廣場，相對提高了參觀的自由度。紅場的俄文原義是「美麗的廣場」，它也不負此名，美得像假的一樣。從金黃色的復活門進入廣場，紅色的歷史博物館就在眼前，與它遙遙相對在廣場另一端的，是五彩洋蔥頭造型、像童話一般的聖瓦西里教堂；加上右邊的列寧墓、左邊的GUM國營百貨，紅場多樣的色彩，不但美，更像是一個虛構的遊樂園。你可以在廣場上跑來跑去，對著列寧墓致敬，或在聖瓦西里教堂前的台階吃麥當勞，或到GUM國營百貨裡欣賞跟不上潮流的服飾......或許紅場的吸引人之處，就在它的多變，還帶有現代和矛盾的衝突。

〈向左走向右走〉

經過網路的傳播，莫斯科地鐵的金碧輝煌對許多人來說己經不陌生。莫斯科地鐵錯綜複雜，第一條地鐵路線於1935年開始通行，結合了蘇聯時期最優秀的建築師和工程師共同建造，至今己經有近八十年歷史。在眾多地鐵線中，主要參觀點以環線為主，這裡的地鐵站都以大理石及礦石建成，每一站都有不同的風格和主題，像「瑪雅科夫」站的候車大廳以巨型鋼柱為造型，上方舖滿花崗石及不鏽鋼，圓形屋頂上則有大型馬賽克壁畫，充滿現代藝術美感。另外「革命廣場」地鐵站則陳列許多描述抗戰時期的雕像，宛如一座博物館。而「科拉波特金」、「斯維爾洛瓦廣場」等站，有的以藝術浮雕為主，有的是玻璃拼花，有的是馬賽克鑲嵌畫，充滿了濃厚的藝術氣息，稱它是個地下宮殿一點都不為過，部分地鐵站還己經正式被列入國家保護建築。

不少遊客會把地鐵站當做一個景點專程來參觀，細看這些畫作的主題，會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，在精緻的雕工上，有些畫的主題可不是傳統的宗教內容，而是闡述共產主義的精神，例如鼓勵勞動的婦女編織圖、或者歌頌紅軍的英勇等等，又是一次藝術與現實的衝突，細細觀查，頗有趣味。而莫斯科地鐵站大多沒有英文，都是以俄文標示，因此自遊地鐵站時，還是帶一份俄文地圖較為保險，而被地鐵站的炫麗迷惑時，還是得注意站名和方向，以免搞不清向左或向右。

看到地鐵站附近的商家，免不了想買些紀念品。別衝動，別把時間和体力浪費在這些地方，直接殺到伊斯邁公園就對了。這裡是全俄羅斯紀念品最集中的跳蚤市場，裡面有上千個攤位，舉凡俄羅斯娃娃、琥珀、水晶、羊毛大帽子、紅軍手錶、萊卡相機，這裡應有盡有，價格也最便宜，好血拼的人，保證一天逛不完，不愛血拼的人，沒有兩三個小時也走不出來。

在這裡購物，不殺價真是對不起自己，單價越高的東西殺價空間越大，多數東西可以從三折起喊價，七折成交是常態，五折成交就算你厲害。如果你打算大拼一番，可以在週三或週四造訪，這是店家的進貨日，不但貨品齊全，殺價空間也最大。逛累了，跳蚤市場裡還有傳統的俄式烤肉，坐下歇個腳，喝杯啤酒，養足体力再出發。

〈如同童話世界的金環〉

莫斯科市郊的三個城鎮─札格爾斯克、弗拉基米爾和蘇茲達利，由於圍繞著莫斯科，因此被統稱為金環，和熱鬧的莫斯科有全然不同的風情，這裡就像是睡美人住過的地方，寧靜、原始、像個充滿祥和之氣的童話王國。札格爾斯克是東正教的聖地，聖三一聖塞爾吉斯修道院對東正教徒而言，就如同基督徒心目中的聖地耶路撒冷，在這裡常可見到俄羅斯人排隊敬領聖水的情形。弗拉基米爾也是一個小城鎮，聖母升天教堂、金門和季米特列里教堂都值得一遊，寧靜純樸的風情，常令遊客忘了時間的存在。

三個金環城鎮中，最美的要算是蘇茲達利了，這個兩百年來沒有改變風貌的城市，己經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文化遺跡。而蘇茲達利也不辜負這個遺跡之名，漫步小鎮內，真的感覺就像走回遠古之前的時光隧道，一戶戶木製籬笆的莊園裡，有著刻上古老雕花的屋舍；沿街的小店家，販賣陶笛、蜂蜜酒等名產，放眼望去，處處是祥和的畫面。

木製建築博物館是旅客必遊之地，這裡展示了古代俄羅斯人的住宅格局及生活方式，農舍裡收集了過去的日常用品，草地上則有夏日農作方式的展示。而在木製博物館外，隔著卡緬卡河就可以看到對面耀眼的克林姆林宮。蘇茲達利在農村的外貌上，還保有著沙皇過去的尊榮，美得令人炫目。

〈了解風土民情〉

有機會造訪俄羅斯人的家庭，或許你會發現，空間格局和台灣不太一樣。台灣家庭的標準格局是客廳、餐廳、臥室及衛浴，俄羅斯房子則沒有客廳的設計，一進了房子玄關後，就是走道和房間。你一定奇怪了，那客人造訪時該坐哪裡？實際上，俄羅斯人不太招待朋友到家裡，會到家中來的一定是非常好的朋友，而如果家裡要宴客，也都是請朋友坐在餐廳中，因此你在電影中看到俄羅斯人的宴客畫面，一定是大家坐在餐廳裡用餐聊天或喝酒，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客廳的緣故。

俄羅斯人偶爾會在生日或紀念日時請朋友到家裡，如果受邀到俄羅斯友人家中做客，帶什麼伴手禮也是大有學問，千萬不要以為像在台灣一樣，帶點食品或小菜去和大家分享。俄羅斯人認為，請客就是要讓朋友吃得夠飽，你帶了食品去，會讓主人覺得自己煮的菜不夠好吃，才讓客人自備，如此可是很不禮貌的。該帶什麼去呢？俄羅斯人好閱讀，帶本主人喜歡的書去準沒錯；此外，宴客的若是女主人，帶花去也會很受歡迎。俄羅斯女生喜歡收到花，但此地花價昂貴，一朵玫瑰約要台幣六十到八十元，因此送花的數量也是有學問的，通常一般好友是送一朵、交情好些的送三朵，送到五朵，就表示對被贈者相當重視。

或許因為是共產國家，這裡的住宿規矩和其他國家不同。旅遊俄羅斯，如果要住在友人家，必需由友人在一週前向當地警察機關報備流動戶口。而如果是住宿在飯店，在入境海關時，海關會交給你一張白色單據，記得在入境三天內，向飯店櫃台要求在白色單據上蓋章，為做住宿證明之用，如果沒有這張住宿證明，俄國海關可能會不讓你出境。

〈BOX〉
俄羅斯街上有不少掛著「TAXI」招牌的計程車，不過生意奇差無比，因為當地人要坐計程車時都是在路口隨便一攔，就有私家車會停下來，雙方洽詢一番，如果動線相同，費用也都滿意，私家車就會暫時充當計程車，而費用通常只有計程車的三分之一。這麼便宜的價格，俄羅斯人當然愛搭私家車，而私家車也樂得順便賺一點油資，不過在路上隨便搭乘陌生人的車輛，仍有不少潛在的安全問題，如果沒有當地人引導，倒不建議這種交通方式。

〈BOX〉
在俄羅斯的各城市裡，處處可以看到賣冰淇淋的小攤子，一年四季皆然。你一定覺得奇怪了，俄國天寒地凍的，誰會去吃冰淇淋呢？其實俄國人非常愛吃冰淇淋，由於境內有不少乳製品，製作出來的冰淇淋奶味重、濃度也很高，所以在路上常可見到人手一支冰棒或甜筒冰淇淋。到了俄羅斯，無論天氣多冷，不妨入境隨俗一下，嚐嚐美味的冰淇淋。

文．攝影／林夢萍
《行天宮通訊．寰宇采風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