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,不外是事業、家庭和休閒,仲樂在這三個範圍裡,都有值得學習和深思的故事。
〈事業〉
打開電視,你一定常看到GTV電視網,八大、迪士尼及好萊塢頻道都屬於GVT電視網,福德傳播則負責GVT的廣告業務,而仲樂就是福德傳播公司的總經理。
踏入這個行業,仲樂說,一半是學以致用,一半也是機緣和貴人。仲樂畢業於世新廣電科,退伍之後再插班輔大夜大傳,當時東南旅行社重點培養十六名大專院校學生,仲樂就是其中之一,原本以為自己會在旅行業發展,不過後來東南要調他到台中工作,考量意願,仲樂還是想留在台北,因此放棄了東南極為優渥難得的工作,卻沒想到就此進入廣告界,成就他今天的事業。
輔大大傳畢業後,同學拉他去一家廣告公司應徵AE,根本不知道AE怎麼拼的仲樂,傻傻的跟著同學去應徵,在同學的大力擔保下,仲樂正式與廣告界接觸。在這家公司待了六年後,中視招考業務相關人員,仲樂再轉換跑道進了中視。四五年級的人都知道,在當時只有三台的時代,電視公司的業務根本就是金飯碗,不必像其他廣告AE一樣到處找廠商上廣告,反過來經常是廠商要巴結業務,讓自己的廣告上檔。雖然金飯碗收入豐厚,但壓力也相對增加,仲樂說,廣告AE的商品就是時間,時間消失,生意就沒了,所以每天在和時間賽跑,加上還要和客戶應酬,他說,自己很少在晚上十二點前回家。
大家都以為金飯碗好捧,其實仲樂說,箇中的甘苦只有自己知道。當上主管之後,握有廣告上檔的生殺大權,在旺季無法消化大量廣告時,就得冒著得罪客戶的風險,交際自然少不了。而公司對業務人員也不夠尊重,反正這個位置大家搶破頭,你不做後面還有一大排人等著進來。而後來有線電視紛紛加入,廣告市場快速被分散,三台壟斷的態勢漸漸消失,仲樂很快就嗅到市場動向的風向球,開始思考轉換跑道,思考了好多年,也和福德談了很久,九二一地震則是最後一根稻草,讓仲樂做出決定。
九二一當晚,仲樂還在思考市場走向,準備著隔天要上一堂改造企業体的課,突然一陣天搖地動後,仲樂趕緊確保家人安危,凌晨兩點半再趕到公司,抄錄下廣告檔編號,供臨時開的節目現場使用。接下來的一個星期,所有節目廣告大變動,仲樂背負著強大的工作量,還經常接到觀眾電話指責。有一天,打電話來的是一個小女生,在電話裡痛罵他國難當頭了,還逼著下面的人沒日沒夜的工作。
這通電話帶仲樂進入另一個思考的層面,對上,他要背負廣告業績壓力;對下,他要承受外製單位的不滿情緒,這麼辛苦工作到底是為誰?要是過勞死在這個位置上,又有什麼好處?電視台的半官方文化,一朝天子一朝臣,不但阻礙升遷管道,也永遠在適應新主管。於是九二一後一週,他結束了十二年的金飯碗,到挖角挖了他一年的福德傳播。
在福德佔有百分之十的股份,工作量和壓力不比在中視小,不過仲樂說,終於有了為自己努力的感覺,至少努力和回收能成正比,他開玩笑的說,就算敗也能知道敗在哪裡,一切能掌握在自己手中,心裡踏實許多。福德的腳步站穩了,他也投資MATISSE,就是張學友代言的「好久不見」,在酒品市場一砲而紅。仲樂又開玩笑了,他說當初投資只是友情贊助,沒想到這麼好狗運就投資對了。只是運氣好嗎?我想不如說是得道多助吧!
〈休閒〉
熟悉仲樂的人,都知道他喜歡喝兩杯。他說,和客戶應酬時免不了要喝一些,有時HIGH過頭,糗事多了,自然就落得喜好杯中物之名。其實仲樂並不酗酒,在應酬場合不一定喝得多,倒是喜歡和幾個兄弟朋友喝幾杯、聊聊天。不拘小節的他,不喜歡受拘束,所以和朋友在一起的自在,最能讓他放鬆。
仲樂說,其實自己原本的個性是很拘謹的,在進了嚕家之後才變得開放,也因為學生時代接受救國團的訓練,懂得如何面對上百人的場合,日後不但對工作後的業務市場有很大幫助,許多好朋友也是從嚕家一直延續到現在。仲樂說,廣告業務的工作壓力大,如果沒有靠著和朋友的互動適度排解、調整情緒,說不定早就得了躁?症了。
釣魚是他另一個重要的休閒活動,過去在中視工作時,每個月至少跑兩次東北角。提起釣魚,仲樂的眼睛都亮了起來,他說,那時和幾位同好常在半夜一兩點一起開車出發,到了東澳時剛好天亮,再租漁船出海到岩礁上海釣,經常一站就是一整天,專心享受釣魚的樂趣。
釣魚是一種極度個人的活動,和他平常人來人往的工作環境是兩極化,仲樂說,他可以在海邊一整天,只聽著海浪激岸的聲音,完全不必和人交談,偶而還會對著大海怒吼幾聲,發洩發洩。他說,有一次還難得拿出一張剪報
而釣完魚後,拿著新鮮漁獲立刻烹煮,再和同好對飲幾杯,最是快意人生。
〈家庭〉
在大女兒一歲多時,仲樂和前妻離婚,提到這段往事,仲樂說,他的人生還算順利,但真要說有什麼遺憾,就是對大女兒的虧欠。
離異之後,大女兒一直跟著前妻,但雙方仍然維持很好的互動,假日父女仍會見面。仲樂說,由於父母離異,大女兒的眼神從小就有一點憂鬱,因為她的人生和別的孩子不同,年紀還小的時候,不能理解為何不能和爸爸住在一起,每次聚會後送她回家,孩子和自己都會感傷。提到大女兒,仲樂多次感謝前妻,他說剛離婚時,會耽心往後是否會和孩子疏離,但前妻沒有干涉父女的見面、沒有把孩子的思考導向負面,讓父女兩感情仍然很好。
大女兒在國中後就出國唸書,每季都會回台灣,而每次在回來之前,會先規定爸爸的假日行程,要爸爸陪她。仲樂笑著說,女兒下的指令比客戶還多還嚴格,不過或許是因為心裡對她有份虧欠,覺得沒有盡到照顧她的責任,所以女兒的「指令」都會優先處理,達成率絕對超過一半以上。
既然有遺憾,如果把時間倒帶,當初還會不會做出離婚的決定?仲樂想了想,說,從現在的角度看,搞不好會決定要維持吧,畢竟當時年輕氣盛,都有些衝動。人經過一些歷練,想法就會改變,每三五年也會成熟一次。問他,這些心情和想法要不要寫出來,他說,沒關係啊,可以把自己的經歷和想法給大家參考,讓大家不要步他的後塵。
雖然有遺憾,不過仲樂說,人要往前看,不能往後看,現在只能盡力彌補對大女兒的不足。而離婚十一年後,仲樂有了第二段婚姻,小女兒也己經七個月大。他說,原本不想再走進婚姻,但緣份來了,該是夫妻的還是夫妻,現在,自然不會再用年輕時的眼光看待婚姻了。
2004.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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